孤独的酒

酒，一种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甘露的东西。

虽然，我不曾仔细品尝过它的美，但也无形却有意地从别人那感受到过，那种独特的美。轻轻地揭开盖儿，就浅浅地闻上一闻，啊！就好像，好像整个人都被超度了一样，念头豁然通达！

(资料图)

闭上眼去，慢慢地回忆起些许往事：在不新的酒窖里，铺着薄薄一层灰的酒架上，放着一瓶普通的酒，细长的瓶颈再加上滚圆的瓶身，像葫芦似的却又略显畸形。不仔细想想还不见得记得起名儿来，喔，是叫“孤独的酒”来着。

酒

在不算热闹的街旁，有间不算有名的酒家，站着一位不算勤快的小二。他本打算就如往常一般假意擦着桌板混掉个上午，下午再摸着打理后厨，就又算是一天。却不料店家叫住了他，给了他瓶酒，他却并不为此开心，因为这酒定不是给他吃的，是叫他送去老远的酒窖里放着。

店家不算大方，甚至算得上吝啬鬼，所以找了个离街市老远的没人要的窖室，甚至会拖欠克扣小二的工钱，而他的应对之法就是“磨洋工”，敷衍店家，店里确实也是冷清。反正对他来说只要工钱够活着便足矣，他无妻儿无老小，活着甚是“快活”，但也难免日子久了会乏。

他把酒放到了不算角落的新酒架上，因为店家说了自己记性不好怕忘，所以放在新酒架上正好。虽说是新酒架，却也是不知从哪儿淘来的旧货翻的新，不大的地方就那缺个位儿，正好充个数罢了。

一月后，淡出燥热，街上吹起了些许清凉。酒从码上新的酒架上拿下，是时候揭盖儿尝新，来决定是否重酿。虽然店家是个吝啬鬼，但对酒他还是很谨慎的，就像他在“那屋”对付姑娘一样谨慎。

没味儿！这酒竟没有丁点儿酒味儿，店家就差把瓶口塞进鼻孔了，也是没闻出个酒味儿来。他又拿来个碗，倒出些，仍是闻不出味儿，他直好入口尝，刚浸到嘴儿，酒就散了，再倒多些！嗯——怪！此酒刚入口味微苦，许久却不见其回甘，虽有酒味儿但淡，如苦茶一般。这怎么让那些老爷们瞧得上眼啊！

店家双眼无神，看着这酒，就好像灯红酒绿的街失去了光彩，酒瓶上光彩也暗淡下去，太阳要下山了。酒家自己收拾了一下，便把酒放回了酒架上，不过是最下榻。

孤独

一年后，新的酒架也被用旧。可架上的酒却络绎不绝的码着拿着，也就是这种生活气，才让新的变旧。也有不变的酒，甚至积起尘来，这种冷清是综合的结果，亦是小二敷衍了事，亦是店家的冷落。在最下榻，不像其他酒一样送去给下榻的客人品尝。

本来啊，这是个挺热闹的事儿。店家不知又从哪儿淘来个方，听人家说虽不知其到底，但应是个不错的方。他也是没细究，就“谨慎”地筹备起方子上的物件儿。有一天他又是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特别的瓶儿，虽然看上去去普通，但样式却是少见，他就把那方子装进了这瓶子，几天后便摆到了新酒架上。而后新酒变旧又来到了新旧酒架的下榻。

三年多，酒架已是破旧模样，也积了不少灰尘，架上的酒少了不少。老的却是不少，仍是老样子。

这几年，明显下榻的人少了，店家连修缮窖室的钱也抽不出来，他也老了许多。可磨洋工敷衍的小二依旧，只是换了别人，敷衍却仍是常态。

一切的破败最终还是压在了酒家的身上，酒窖塌下来了，这时所以的“幻与梦”都成了现实深刻的质量。他睡着了，“永远”睡在他心爱的酒窖里。

“孤独”的“酒”

丰收时风吹来的却是苦叶，天地间已是黄金的国度，同是金黄一面是丰收，另一面却是褪色。这个季节是属于劳动人民的，都是忙里忙外的人，而最要紧的莫过于田里和街上。田里丰收着，街上则拓着路，人多了要把路延出去造更多的房子住人。

远一些的地方也修缮到了，也包括那个酒窖，前几天才被挖开。从外看其貌不扬，可尘封指挥着时间将其沉淀，酒都成了“陈酿”，成了“人间甘露”。

刚挖开时，那具趴着被压死的尸骨最为瞩目，将其移走后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些陶瓷片，或许是什么宝贝吧。旧酒架也被压塌，只有下榻幸免，尸骨移走前有一只手指着那唯一的一瓶酒。它仍是立在下榻，多的是身上盖满的尘土。

这难免引人好奇，更别说它独特的模样，细长的瓶颈、滚圆的瓶身，像是人生要经历细长枯燥的瓶颈，才能达到圆满的平生终点。

当酒盖儿打开的一刻，所有人都明白了“超度”的感觉：在云雾中翻滚，张开双手陷入云朵里，有一种说不出的沁爽，整个人迷醉其中，连身体都迷失，只有灵魂兴奋着……

这就是“苦茶酒”或是“假世酒”的故事。

2022年7月7日写（改录）

摩卡穆奇